“創(chuàng)新癌癥科學改變患者人生”,這是美國癌癥研究協(xié)會(AACR)昨日發(fā)布的2019年抗癌進展報告(Cancer Progress Report 2019)的主旨。伴隨著這份報告,AACR還發(fā)布了多個癌癥幸存者(cancer survivor)的故事。他們中有的獲益于FDA使用真實世界數(shù)據(jù),批準輝瑞(Pfizer)的Ibrance治療男性乳腺癌患者的突破性舉措,有的在接受“不限癌種”療法larotrectinib治療之后得到完全緩解。上周,我們介紹了最近重新被關注的腫瘤浸潤淋巴細胞(TIL)療法。而這種創(chuàng)新療法也改變了一位乳腺癌患者的人生,她名叫朱迪·帕金斯(Judy Perkins),當然她也是第一位接受TIL療法的乳腺癌患者,現(xiàn)在已經無癌3年了。 接下來將一下她的故事:
準備迎接死亡
在2015年底的時候,我快要死了。十二年前,我的左乳被診斷出患有乳腺導管癌。我接受了手術,切除了我的左乳和幾乎腋下所有的淋巴結。雖然對淋巴結組織的檢測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癌細胞,但是在2013年我的醫(yī)生告訴我,癌癥已經轉移到了我的胸骨、肝 臟等其它組織。我患有IV期HR陽性,HER2陰性乳腺癌,這種患者的預期壽命大概是2-3年。
我接受的化療、激素療法都只能短暫縮小腫瘤的大小,但是不久,它們就會繼續(xù)擴展。我開始接受自己就要死了這個現(xiàn)實,著手準備后事:我把自己的房產轉到老公名下,清空個人物品,跟家人和朋友道別。在這個過程中我找到了安寧,雖然我不期待死亡的到來,但是死亡不再讓我恐懼。我主要的擔心是臨終前身體上的痛苦。
轉瞬即逝的希望
在準備后事的過程中,腫瘤學家將我的腫瘤樣本送去進行全基因組測序。測序結果發(fā)現(xiàn)我的腫瘤細胞攜帶FGFR1基因擴增,這意味著我可以參加一項在研療法的臨床試驗。這款在研療法叫做lucitanib,是一種靶向FGFR1基因突變的酪氨酸激酶抑制劑。
接受治療短短10天,我的腫瘤就開始縮小,我有足夠的力氣能夠去滑雪了。“或許我能夠繼續(xù)活下去”,我想。然而7個月之后,癌癥又開始進展。我不得不再次經歷悲傷的5個階段——否認、憤怒、討價還價、抑郁、和接受。這就是轉移性乳腺癌患者或者任何其它晚期癌癥患者的生活。很多時候,疾病在很長時間里得到控制,讓我們錯誤地以為或許我們就是那些能夠被治愈的特例,然而,隨后疾病進展的消息像一座大山一樣把我們壓垮在地。
我再一次準備迎接死亡。
偶遇“救星”
轉移性乳腺癌的診斷讓我非常積極地了解自己的疾病。在2015年7月的時候,我決定參加美國國家乳腺癌聯(lián)盟(National Breast Cancer Coalition)在加州舉行的LEAD項目。而在那里,我遇到了改變我命運的“救星”。
LEAD項目是一項基于科學,訓練乳腺癌倡導者(breast cancer advocate)的項目,全國各地從事創(chuàng)新科研的科學家們會來授課,其中包括美國國立癌癥研究所(NCI)的斯蒂芬妮·戈夫(Stephanie Goff)博士,她是NCI的史蒂芬·羅森伯格(Steven Rosenberg)博士的同事。他們在進行一項研究,使用腫瘤浸潤淋巴細胞靶向攜帶特定基因突變的腫瘤細胞,正在尋找能夠加入臨床試驗的患者。(關于腫瘤浸潤淋巴細胞療法,請參見“不是CAR-T,不是TCR,這種細胞療法有望率先攻克實體瘤”。)
羅森伯格博士團隊開發(fā)的新TIL療法在治療黑色素瘤患者等“熱”腫瘤患者方面有可喜的療效,這些患者的腫瘤中攜帶更多基因突變,為免疫系統(tǒng)提供更多可以攻擊的靶子。我參加的臨床試驗招募的是基因突變不多的“冷”腫瘤患者。想要參加臨床試驗,患者必須至少有兩個腫瘤,一個可以被切除用來生成TIL療法,另一個可以被用來觀察治療效果。
對于乳腺癌患者來說,我們通常只有骨轉移瘤。等到能夠被手術切除的腫瘤出現(xiàn)時,它們通常轉移到肝 臟或者肺中,那時候我們的健康狀況可能衰退到無法耐受治療的地步。而且出現(xiàn)大腦轉移瘤的患者也無法加入這項臨床試驗。這些限制讓我成為了第一名接受治療的乳腺癌患者。因為我的右乳有一個很容易切除的腫瘤,而且我的健康狀況還算好。
做最壞的打算,報的希望
2015年8月,戈夫博士切除了我的腫瘤,NCI的研究人員從腫瘤組織中分離出T細胞。對我的腫瘤組織的基因組測序發(fā)現(xiàn)了與癌癥相關的62種基因突變。研究人員基于這些基因突變找出那些能夠攻擊腫瘤的特異性TIL細胞。然后他們培養(yǎng)這些細胞,把它們擴展成包含810億個T細胞的抗癌大軍。
不幸的是,整個過程花了4個月才完成,在接受手術切除腫瘤(8月)到細胞療法生成(12月)之間,我的癥狀迅速惡化。等到我再次來到NCI的時候,腫瘤已經遍布我的肝 臟。我知道這種療法的成功率不到15%,那時我已經盡力做好心理準備,接受很可能到來的壞結果。
我的療程持續(xù)了一個月,醫(yī)護人員先用化療暫時清除了我的免疫細胞,在接受TIL療法后,我又接受了幾次IL-2輸注。IL-2是促進這些細胞增殖的細胞因子。IL-2輸注產生的意外副作用讓我的身體無法控制地顫抖,所幸醫(yī)生們很快找到了解決的辦法。雖然在接受治療之后我極度虛弱,但是我看到了一線希望。因為我能感覺到,我左胸上有個腫瘤開始變小。最初,我不能肯定這是TIL療法的效果還是化療的結果,但是腫瘤隨后繼續(xù)縮小,很快我不需要再服用止痛藥了。
在2016年5月,對我身體的掃描第一次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腫瘤,我的癌癥消失了,它們再也沒有“卷土重來”!雖然研究人員不愿意使用“治愈”這個詞,只是說我進入了“持久的緩解”,但是我相信我被“治愈”了。因為,羅森伯格博士團隊使用這一療法治療過很多患者,對于那些有幸能夠對療法產生反應的患者來說,癌癥再度復發(fā)的例子非常少。
應對情感的“反轉”
如今,檢測在我身上找不出癌癥的痕跡,但是我真的被“治愈”了么?我這么認為,而且將以這樣的心態(tài)繼續(xù)我的人生。在死前要把所有后事安排好的急迫感已經慢慢褪去,我開始一片片拼起未來生活的版圖。
與死神的近距離接觸教會我對那些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“放手”,這是一種解開束縛的經歷。同時,它讓我覺得有責任去幫助其它癌癥幸存者,讓他們也能獲得和我一樣的持久緩解。我將繼續(xù)乳腺癌倡導者的工作,而且,那個喜歡爬山、露營、劃船的我又回來了。
我知道生命是如此珍貴和脆弱,一個腫塊,一次掃描,就能將生死顛倒。人有旦夕禍福,但我都已做好準備去面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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