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企們已經(jīng)習慣了所謂的“專利懸崖”,但對于“新冠懸崖”或許相對陌生。
傳統(tǒng)藥物或者疫苗的需求通常分散,這也導致研發(fā)和銷售是一個緩慢的上升過程;雖然仿制藥上市會迅速攻占市場,但藥企也有能力進行反擊,“懸崖”的走勢或許在意料之中。
而新冠藥物則恰恰相反:
需求在短期集中爆發(fā)并且快速消失,最終導致了陡峭懸崖的出現(xiàn)。
這樣的“新冠懸崖”似乎比“專利懸崖”更讓人畏懼。因為,它消失得更加徹底,并且難以抵抗。
這是復雜商業(yè)的另一種體現(xiàn),經(jīng)驗再豐富的企業(yè)家,全世界最 優(yōu)秀的計算機算法,也算不出它。
這也給眾多藥企,帶來了慘痛的教訓。當然,痛苦者并非輝瑞等“新冠懸崖”的直接沖擊者。畢竟,它們過去幾年在短期內(nèi)就積累了驚人的財富。
真正需要畏懼“新冠懸崖”的,是沒有抓住新冠機會的企業(yè)。與輝瑞們相比,它們的投入或許同樣不菲,卻無法預料到“新冠懸崖”的殘酷,導致一步慢、滿盤皆輸。
“新冠懸崖”帶來的沖擊終將過去,但在動蕩不安的世界里,藥企們或許要面對更多不確定事件的沖擊。在這一背景下,“新冠懸崖”或許是一個被值得銘記的詞匯。
比“專利懸崖”更令人畏懼
一場比“專利懸崖”更讓人畏懼的“新冠懸崖”風暴,正在醞釀。
比起前者,“新冠懸崖”來得更猛烈,紅利消失得也更徹底。這一點,曾經(jīng)從新冠疫情中獲利最多的輝瑞,感受最深。
2022年,憑借新冠疫苗和藥物,輝瑞成為全球首 個銷售額破千億美元的藥企。但到了2023年,輝瑞來自新冠的收入開始下滑。
二季度,新冠疫苗Comirnaty收入14.88億美元,同比下降83%;新冠口服藥Paxlovid收入1.43億美元,同比下降98%。這也導致,輝瑞二季度營收暴跌54%。
受影響的并非只有輝瑞,新冠局中人都逃不過“新冠懸崖”的宿命。
二季度,默沙東新冠口服藥 Molnupiravir銷售額同比下滑83%;Moderna新冠疫苗銷售額同比下滑94%。
要知道,即便面對專利懸崖,藥物的銷售額跌幅也沒有如此巨大。
拿藥王修美樂來說,2023年修美樂的專利懸崖已經(jīng)到期,在仿制藥已經(jīng)上市的情況下,一季度收入35.41億美元,同比下滑25.2%;二季度收入34.52億美元,同比下滑25.2%。
沖擊猛烈的同時,這場風暴也很難預測,它來得猝不及防。直到今天,仍有不少藥企、分析師對于自費疫苗市場寄予厚望。但現(xiàn)實卻給所有人澆了一盆冷水。
更令人恐懼的是,藥企根本無力與之對抗。
面對可以提前幾年便預知“專利懸崖”,藥企可以通過提早布局其他產(chǎn)品,來緩沖核心產(chǎn)品專利到期后的業(yè)績下滑。但是,“新冠懸崖”來得猝不及防,使得藥企幾乎沒有可能提前做出應對。
盡管面對不斷變種的毒株,疫苗企業(yè)也在不斷升級,當前海外的mRNA疫苗都已進入2價時代,且升級在持續(xù)。但即便如此,依然沒有抵抗歷史的洪流。
而另一個不可忽視的現(xiàn)實是,隨著全球抗疫局勢的好轉(zhuǎn),新冠疫情消散是所有人都清楚的既定事實,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。
寶貴的決斷力
雖然,如今的“新冠懸崖”給藥企帶來了難以跨越的收入斷層。但不能否認,在過去兩年時間里,那些抓住新冠紅利的藥企,拿到的巨額收益也是實打?qū)嵉摹?/p>
據(jù)估計,僅2022年一年,包括輝瑞、吉利德、阿斯利康、默沙東、Moderna、BioNTech在內(nèi)的大藥企,從新冠疫苗和藥物中收入近1000億美元。而如此巨量資金的注入,也將為新一輪的創(chuàng)新藥研發(fā)提供足夠的能源。
某種程度上,如今面臨“新冠懸崖”的企業(yè),反而是幸運兒。那么,它們究竟做對了什么?答案,可能是寶貴的決斷力。
在新冠疫苗上的成功,很重要的一點就取決于CEO有敢于承擔風險的魄力。在新冠疫情發(fā)生后,輝瑞CEO選擇第一時間 all in 疫苗,并且選擇首次在疫苗技術中嘗試mRNA技術路線,而不是看起來更加穩(wěn)妥的其他成熟疫苗技術路線。
當然,對于所選之路的風險,輝瑞公司本身比誰都清楚。
輝瑞CEO亦曾說過“這是一個非常昂貴的賭注我知道如果項目失敗,在我擔任首席執(zhí)行官的第二年‘燒掉’20億美元將是多么痛的損失。但我也知道,這不會讓公司倒閉,這是正確的做法。”
回到國內(nèi)來說,“新冠懸崖”到來之前的這一輪新冠紅利,也讓不少抓住機會的國內(nèi)藥企,賺到了巨額收入。其中,最受關注的必然是科興生物。
2021年,憑借著新冠疫苗,科興生物凈利潤高達907億元,是過去5年利潤總和的100倍以上,成為了國內(nèi)的“新冠疫苗之王”。
但是,當我們回顧科興生物的疫苗出圈之路時,也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如果從技術路線來看,科興生物滅活疫苗的技術路線并不是最 先進的。
當時,科興生物選擇了更成熟的滅活疫苗技術,進行疫苗研發(fā)。而在海外,mRNA新冠疫苗石破天驚的問世,展現(xiàn)出了超強的研發(fā)速度,以及高效的疫苗保護力。
但當時國內(nèi)的mRNA疫苗技術尚且算不上成熟,所以科興生物的穩(wěn)妥選擇,看起來也更為合適。并且事后從商業(yè)的角度來看,科興生物的這次抉擇再正確不過。
冒險精神與執(zhí)行力
目前來看,兩類企業(yè)無需擔憂“新冠懸崖”的存在。一類,是主動放棄新冠市場機會的企業(yè),另一類則是錯失了機會的企業(yè),例如諾瓦瓦克斯等。
但它們是截然不同的群體,面對“新冠懸崖”,需要思考的維度也全然不同。
對于前者來說,需要思考的或許是“冒險精神”。就拿葛蘭素史克來說,其之所以躲開了“新冠懸崖”,在于戰(zhàn)略上的主動收縮。
從始至終,葛蘭素史克并沒有深度介入新冠疫苗的研發(fā),而是選擇與其他藥企合作,自己負責提供佐劑系統(tǒng)。
葛蘭素史克做出這種決策的原因在于,其不想承擔風險。畢竟,通過這種方式,如果疫苗成功,葛蘭素史克也可以分享成功;如果疫苗失敗,葛蘭素史克的損失也不會太大。
葛蘭素史克的謹慎態(tài)度也無可厚非。畢竟突發(fā)性流行病的疫苗研發(fā)通常要背負極高的風險,既有著疫苗研發(fā)失敗的風險,更有投入研發(fā)后流行病突然終止的可能。在當年的SARS研發(fā)上,就有不少企業(yè)剛剛投入覺研發(fā),疫情就自行結(jié)束了。
所以,面對新冠產(chǎn)品的研發(fā),葛蘭素史克的小心翼翼不難理解。不過,高風險往往與高回報相伴而行,選擇小心翼翼的葛蘭素史克,注定與新冠紅利無緣。
而前面提到的另一類企業(yè),與葛蘭素史克相反。它們在疫情中,投入了大量的人力、物力的企業(yè),面對“新冠懸崖”,需要思考的是執(zhí)行力的問題。
或因為臨床節(jié)奏拖沓導致進度落后,或是因為臨床數(shù)據(jù)不符合FDA要求上市落后,更或者是因為產(chǎn)業(yè)化管控不力,導致疫苗進度再度落后,諾瓦瓦克斯就這樣倒在了看得見的紅利面前。
像諾瓦瓦克斯一樣因為執(zhí)行力等因素,起了個大早卻趕了晚集的企業(yè),大有人在。對于它們來說,因為“新冠懸崖”的特殊性,一步慢有可能滿盤皆輸,甚至錯失生存下去的機會。
當然,我們并不能夠因此否定,這些藥企探索新技術、新藥物的精神,恰恰是因為這些勇敢者的不斷投入,創(chuàng)新藥、創(chuàng)新技術才能不斷發(fā)展。
只不過,僅從商業(yè)回報的視角來看,不管是新技術還是老技術,衡量其價值的首要標準,還在于這一技術能為企業(yè)帶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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